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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凡察觉到不对，一指打散绿珠凝聚出来的笔，她才猛地大口喘息。
刚才的她像是掉进了水里窒息一般，既无法松开笔停下，也无法继续。
而《生死簿》上，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笔痕而已。
此人的修为...
“他没死！”紫绛皇女的声音如雷霆炸响，震得整座白骨大殿嗡鸣不止。她双目怒睁，紫色的竖瞳中燃起滔天烈焰，八丈高的巨人之躯轰然站起，脚下的石凳瞬间化作齑粉。
“幽冥王，你被算计了！”
她一掌拍出，紫气冲霄，直逼幽冥王面门。后者猝不及防，仓促抬臂格挡，却被轰得连退三步，胸口一阵气血翻涌。
“紫绛！”中央皇冷喝，“住手！”
紫绛皇女咬牙止步，胸膛剧烈起伏，眼中怒意却未消半分：“你们都被江凡骗了！什么蒋义天杀他，全是假的！那是江凡自己布的局！他故意让人以为他死了，借此脱身，潜入南天界??而你们，竟还在这里为他的‘死’惋惜？可笑！可悲！”
大殿内一片死寂。
青天劣贤眉头紧锁：“不可能。若江凡未死，为何中土贤者无一人追查真相？反而齐攻我南天界？这不合常理。”
“正因为合乎常理，才更可怕。”紫绛皇女冷冷扫视众人，“江凡早已看穿我们的布局。他知道我们忌惮他，所以他干脆‘死’一次，让所有人放松警惕。而真正的他，早已借尸还魂，混入我等之中??甚至，此刻就在王庭！”
“荒谬！”云鹤劣贤冷笑出声，“你不过是因对他心存执念，才会生出这般妄想。江凡若真未死，岂会不来杀我们？反而让我们在此议论他的生死？”
紫绛皇女眸光一闪，忽然转向幽冥王：“你说你见到了他的遗体？”
幽冥王点头：“千真万确。那尸体……气息全无，经九幽妖尊亲自查验，确认神魂俱灭。”
“神魂俱灭？”紫绛皇女嗤笑，“你可知道江凡掌握‘虚无葬经’？那是能藏匿神魂于虚无之间的禁忌秘术！他曾以一具替身引动天劫，真身早已远遁。你以为的‘遗体’，不过是他的障眼法！”
幽冥王脸色微变。
他确实未曾细查那具尸体的神魂印记，只凭外象判断。如今回想，那尸体虽形貌与江凡无异，但眉心那道曾贯穿生死的血痕，竟未显现??那是江凡历经无数次轮回斩杀留下的烙印，绝不可能消失！
“若真是假死……”中央皇缓缓开口，声音低沉如深渊回响，“那他目的何在？”
“只有一个。”紫绛皇女沉声道，“反攻天界的真正计划，并非由中土主导，而是由江凡亲自指挥。他需要时间，需要空间，更需要我们放松戒备。所以他‘死’了，让我们以为威胁已除，然后??悄然归来。”
她顿了顿，目光如刀：“而今，他就在白骨洞府。”
“什么？”幽冥王猛然抬头。
“你还记得他进门时的表现吗？拥女修罗入怀，闻其颈香……那不是好色，是试探！他在确认这些女修罗是否真实存在，是否为傀儡或监视者！而你，竟还让她们轮流伺候他？”
幽冥王浑身一震，冷汗骤出。
他立刻传音洞府守卫，却发现神识传讯如泥牛入海，毫无回应。
“不好！”他怒吼一声，转身便要冲出大殿。
但就在此刻??
轰隆！
整座白骨大殿剧烈摇晃，仿佛地底有巨兽苏醒。数百丈高的穹顶之上，一道漆黑裂缝无声裂开，宛如天眼睁开。
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降临。
那不是威压，也不是杀意，而是一种……规则的崩塌。
所有人同时感到体内力量滞涩，法则运转迟缓，仿佛天地都在排斥他们。
“这是……虚无法则？”中央皇霍然起身，眼中首现惊色。
紧接着，一道身影从裂缝中缓步踏出。
白衣胜雪，黑发如瀑，眉心一道猩红血痕若隐若现。
正是江凡。
他立于虚空，俯瞰大殿众生，唇角微扬：“诸位，久违了。”
“你！！”紫绛皇女仰头望他，心脏狂跳，竟是说不出话来。恨意、震惊、复杂、敬佩……种种情绪交织，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。
“我就知道……你不会死。”
江凡目光掠过她，轻轻点头，随即落在中央皇身上：“中央皇，多年不见，你依旧坐在这把白骨王座上，可曾想过，它终有一日会成为你的棺椁？”
“狂妄！”六头巨人皇齐声怒吼，六股滔天巨力轰然爆发，直取江凡。
然而??
江凡只是抬手，轻轻一按。
“虚无镇！”
刹那间，六道巨人身影如遭雷击，齐齐僵在原地，连呼吸都被冻结。他们的力量、血脉、神通，尽数被某种超越此界的规则压制，动弹不得。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力量？”青天劣贤面色惨白。
“他……掌握了虚无本源？”云鹤劣贤声音颤抖。
江凡淡淡道：“你们以为，我这些年只是在中土厮杀？实话告诉你们，我在虚无中走了一遭，见到了真正的‘界主’。我不是请动了地狱界主的分身……我是让那位界主，认我为主。”
全场死寂。
连中央皇的脸色都变了。
认界主为仆？还是被界主认为主？一字之差，天壤之别！
这意味着，江凡已踏入“超脱”之境，凌驾于普通界主之上！
“不可能……”中央皇喃喃，“人类怎能超脱？”
“因为我不再是纯粹的人类。”江凡缓缓落下，足尖轻点地面，白骨大殿竟随之龟裂，“我的血脉中，流淌着太古虚无之力，融合了三千州的气运，吞噬了九幽妖尊的命格，炼化了慈心贤者的道果……你们所做的一切，都在助我成长。”
他目光扫过幽冥王：“你抓我回来，是想让我死？可你忘了，最危险的地方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。白骨洞府，正是我重建虚无祭坛的最佳之地。”
“而你们……”他环视众人，“每一个对我起杀心的人，都成了我登天路上的垫脚石。”
“现在，我要开启‘虚无归墟阵’，逆转南天界法则，将其化为中土反攻的跳板。你们可以选择臣服，也可以选择??死。”
“做梦！”云鹤劣贤突然暴起，手中浮现一枚血色符印，“我早知你心怀不轨，已在王庭布下‘灭神诛仙阵’，今日就算拼着魂飞魄散，也要将你镇杀于此！”
话音未落，整座大殿骤然亮起无数血纹，密密麻麻的符文如活蛇般游走，瞬间将江凡围困其中。
“自寻死路。”江凡摇头。
他右手一握，掌心浮现出一枚黑色晶核??赫然是乱古血侯的命核！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有这个？”云鹤劣贤骇然。
“乱古血侯杀你那一击，是我借他之手，斩断因果。”江凡冷笑，“你以为他真能跨越虚无？那是我用命核牵引，让他误以为有机可乘。而你，果然上当了。”
轰！
命核爆裂，化作漫天血雨。
每一滴血雨落地，便生出一尊血傀，手持虚无之刃，瞬间将灭神诛仙阵撕得粉碎。
云鹤劣贤惨叫一声，七窍流血，肉身寸寸崩解。
“下一个是谁？”江凡踏步前行，目光如刀。
中央皇终于起身，周身紫气翻腾：“江凡，你的确很强。但南天界，不是你能染指之地！”
“哦？”江凡挑眉，“那你可知道，为何紫绛皇女会盲？”
众人一怔。
紫绛皇女也猛地抬头：“你……你知道原因？”
“因为她的眼睛，本就不属于她。”江凡淡淡道，“那是‘天机之眼’，远古时期被巨人族从一位陨落的天机圣人头上剜下，强行移植。而那位圣人……正是我的师尊。”
紫绛皇女如遭雷击，脑海中suddenly涌现无数破碎画面：血色长河、断剑残碑、一座倒塌的观星台……以及一双闭合的眼眸，即便死去，仍透着悲悯。
“你……你是天机传人？”她声音颤抖。
“不错。”江凡伸手一招，紫绛皇女双眼忽然剧痛，两颗晶莹如星辰的眼珠竟自行脱落，飞向江凡掌心。
“还我师尊之眼。”
眼珠落入江凡手中，瞬间化作一道金光，融入他眉心。刹那间，他双目开阖，金色纹路流转，仿佛能看穿万古时空。
“现在，我能看到你们每个人的死法。”
中央皇怒吼：“杀了他！不惜一切代价！”
九大劣贤联手结印，六头巨人皇咆哮变身，紫绛皇女虽失双目，却仍欲扑杀上前。
江凡却只是轻轻抬起左手。
“虚无归墟，启。”
嗡??
整座南天界剧烈震荡，天空裂开亿万道缝隙，无数星辰坠落，化作黑色洪流涌入白骨大殿。地底深处，一座古老祭坛缓缓升起，其上铭刻着无人能识的符文，正是传说中的“归墟之钥”。
“这是……归墟之力？”中央皇终于露出恐惧之色，“你竟掌握了归墟本源？”
“归墟不属于任何世界。”江凡立于祭坛中央，衣袍猎猎，“它是万物终结之地，也是新生之源。中土反攻天界，不需要大军压境??只需要，将南天界送入归墟。”
“不！！”中央皇疯狂催动力量，试图阻止祭坛启动。
但已经晚了。
祭坛光芒大作，一道通天光柱直冲云霄。南天界的大地开始崩解，山川河流化作尘埃，万千生灵哀嚎着被吸入光柱之中。
“江凡！你会遭报应的！”幽冥王怒吼。
“报应？”江凡回头，看向他，眼神平静，“当年你屠我宗门三百弟子时，可想过报应？”
幽冥王哑口无言，终被光柱吞噬。
紫绛皇女站在原地，任由风暴席卷她的身躯。她没有反抗，只是轻声问：“江凡，若我从未与你为敌，结局是否会不同？”
江凡沉默片刻，道：“或许。但命运从不给人如果。”
“那……替我看看未来吧。”她微笑，“用那双眼睛。”
江凡凝视她，金色瞳孔微微闪动。
他看到了??
十年后，中土一统三界，江凡立于太虚之巅，成为万古至尊。而在那至高之处，有一座孤坟，墓碑上刻着：“紫绛，远古巨人最后的皇女，亦是吾之对手，吾之知己。”
他闭眼，低语：“未来……很美。”
紫绛皇女含笑，身形消散于风中。
最终，整个南天界被彻底拖入归墟，唯有江凡屹立祭坛之上，手持虚无权杖，俯瞰混沌。
他知道，这并非终点。
地狱界仍在，圣人之谋未解，真正的战争，才刚刚开始。
而他，已准备好踏上那条无人敢走的路??
超脱之路。
数日后，中土前线大营。
一名斥候狂奔入帐：“报！南天界……消失了！整片大陆，连同所有天魔，尽数湮灭！”
主帅震惊：“什么？难道江凡真的……成功了？”
就在此时，天边一道白影掠来。
江凡踏空而至，衣袂飘然，气息深不可测。
“传令下去。”他声音平静，“准备渡虚之战。下一战，目标??地狱界。”
众将跪伏在地，齐声高呼：“恭迎至尊归来！”
江凡抬头望天，眼中映照出亿万星辰的诞生与毁灭。
他知道，从今往后，世人将称他为??
太虚至尊。